时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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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嬴光】狼与野玫瑰(四)

🥀接原剧结尾,褚嬴归来。

🥀尽量贴合人物性格发展,现代,酸甜。

🥀如不适,可跳过。


月光被乌云遮住,夜空漆黑的大脸凝视着深渊,雷暴和雨点轰隆砸下,煌煌闪光,世上的一切都在惊慌遁逃。

青色、白色、一闪闪的,划出窗帘后的玻璃轮廓。黑暗中,眼前的白影格外凸显,在这混沌的惊夜中只有他一般。

  

白影靠近,时光的手腕被一把箍住,箍得生疼。他咬牙反抗着,在力量的悬殊相较下,只能眼睁睁看着双手被张开,被麻绳牢牢地绑在床头,双脚被锁上铁链,远远地系在床尾。

也许是出于本能上对被压制的厌恶,或是惊诧做这种事的竟然是他从不设防的人,时光一直不停地挣扎叫喊:“放开我褚嬴,你疯了吗?!”

“嘘!别急。”

褚嬴凑到他的耳边低语,温柔且不容反抗地将皮圈套在他的脖颈上,锁链叮呤当啷地往下蔓延,另一头,是褚嬴自己的手腕。

  

他的手腕很好看,白皙修长,攀附着令人遐想的青筋。黑色皮圈盖住了一截,手腕一用力,反射出野性的皮纹。时光低头看着,下一秒就被攫住下巴,被迫仰起头。

“真是个可爱的小狼崽,你逃不出我的怀抱了。”褚嬴笑得温柔,若不是那雾蒙蒙的眼里看不到一丝亮光,这将是个十分和煦的笑。

而现在,时光却觉得诡异、渗人,他的后背不禁一涔涔冒着汗,濡湿了T恤。他闭了闭眼,试图让事态变得可控,冷静问道:“为什么绑我?”

“因为你不听话,”褚嬴又凑近了些,气息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鼻头,语调滞顿,像是在说一件及其正经的事,“作为你的老师,我有义务教你如何做个乖乖听话的好孩子。”

  

时光咬了咬唇,耐心与他讲理:“我不是你的所有物,我有我的自由。而且你要知道,我是不会离开你的,你永远我最亲密的老师、朋友,这不会因为什么而改变。褚嬴,你到底在焦虑些什么?”

是啊,如小棉袄般的时光最是柔软,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穿褚嬴的心情,一如褚嬴能看穿他的一样。曾经他们是多么默契的知己,而现在,褚嬴却只想着把这件棉袄扯坏,然后破破烂烂地霸占在自己身上。

  

褚嬴没有回答这问题,转而瞥见时光被麻绳擦红的手腕,他眼神一顿,心疼了。

但他不可能放了时光,只很快用剪刀扯开被子,从里面挖出些棉絮将麻绳、铁圈之间的缝隙填补上,细细缠好,确保不会再伤着时光,才满意地笑了。

“还疼吗,小光。”

沟通的桥梁被褚嬴拦腰斩断,时光挫败地垂下头,咬住唇齿,不去理他,也不欲再打算与他谈心。

  

——

一夜雷暴惶得人心颤,晨曦微明,雨势由大转小,滴滴答答地打在屋檐铁皮上,吵醒了半梦半醒中的时光。

他根本睡不着,几乎是累晕了过去,胃里的东西也早就吐光了。加之一夜宿醉,头疼也得厉害,昨夜褚嬴端上的几碗醒酒汤也被他统统打碎,此时,他的胃倒是诚实,饥肠辘辘地叫出声来。 

香糯的米粥浮动着雾气,褚嬴端着碗,用勺子细细吹温后才敢递在时光嘴边。

  

但只闻“咣当”一响,如昨夜般,时光怒不可遏地瞪着他,朝他的心口猛踹一脚,褚嬴吃痛地捂住胸口,手里的粥碗也被猝不及防打落,连汤带碗地沥沥拉拉撒了一床,烫了时光一身。

“小光!”

褚嬴哪顾得上生气,眼下只焦急地用毛巾把时光身上的粥擦掉,一边心疼地确认:“有没有烫着啊,都怪我不好,煮什么粥,对不起啊小光……”

时光根本不理会他的关心,只觉得他假惺惺的令人作呕,便嗤之以鼻地扭过脸装睡,不再与他有任何交流。

粥洒了,还有的是饭菜,褚嬴专挑时光爱吃的满满做了一桌,可无一例外的都被打翻在地。这也怪褚嬴自己,不想伤着时光,脚上的铁链就留了很长的挪动空间。所以只要是时光不想的,便无法强迫他。

  

一连两天,滴水未进。时光的脸色饿得发白,连唇皮也干了。

“你他妈放老子出去!”

哪怕饿极的时光也像头负隅顽抗的孤狼,一刻不停地嘶吼、叫嚣着:“王八蛋!变态!……”各类脏话无孔不入地灌进褚嬴的耳朵,骂得嗓子都哑了。褚嬴无法,只得将个球状物塞到他嘴里,用绑带系在后脑勺。

于是叫骂变成了呜呜咽咽的闷哼,时光侧倒在床上,仰视着始作俑者,红肿的眼睛极力屏住泪,那眼里是愤怒、厌恶、和对他无声的咒骂,唯独没有投降。

  

褚嬴俯下身,揉了揉他杂乱的脑袋,指尖突然用力地攫住下巴,将拇指卡入牙关,令他正视自己:“不吃饭可不乖。”

时光下意识一缩,眼前的人阴沉着脸,令他感到无比陌生和可怖,语气充斥着压迫性的警告,眼神也逐渐失焦,彷如失了神志般。

果然,褚嬴不再给予他可怜的自由,不乖就应该被训教,被强迫执行。于是他的嘴被一把掰开,粥咕咚咚地灌了下去,他被呛得连连咳嗽,眼泪鼻涕流了一脸。

如此这般,时光依然硬着骨头不肯服软,普通的饭菜喂不进他嘴里,褚嬴就继续喂着流食,一周后,便连叫骂的气力都没有了。

  

——

这样赌气下去不是办法,时光已不寄希望于褚嬴的自省,他已愈来愈疯,如果没有外界干预,两人迟早会一同死在这屋里。

于是某天夜晚,时光竟难得服软,吃了饭。他无法自己用筷子,只能倚着褚嬴的手吃,吃完了,他抬头问道:“能不能借我下手机,你这样把我绑在这儿,我起码要和队里请个假,不然他们报失踪,迟早也会找到这儿的。”

其实这几天他心里也嘀咕,为什么与外面断联了这么久,自己的队友哪怕是洪河他们,竟都无一人来找自己。他本以为这事褚嬴会拒绝,不想,却干脆利落地答应了。

  

“小光,我给你这次机会,但你不能做别的任何事,也别想着让谁来带你出去。”褚嬴沉沉地叹了口气,语气也软了下来,近似于某种哀求,“答应我,我是你最重要的人,你不能总想着离开我,好不好?我们来签订个君子协议,如果违背了我们的约定,我就会死去。”

他说到最后的赌注时,也只是轻飘飘的几个字从齿缝吐出,以至于这场关于死亡和爱的赌注好像没什么分量,所以时光想也没想,飞快地回答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
褚嬴给了他机会,给了他空间,他将时光手上的麻绳松了,拖着长长的链子离开卧室,去了客厅,关上了门。他也想证明一些事,例如时光是否真的对他心意转圜,哪怕他知道这结果非常渺茫。

  

与他料想的一样。当时光揉揉发昏的眼,哆嗦着敲完几个字即将按发送键时,手机被一把夺过。

“小光,对你而言,我的死就真的不重要吗?”

这次时光从褚嬴眼里看到的不是愠怒,而是浓浓的悲伤。他看着褚嬴坐回他的床边,头垂得很低,手里还握着刚才在客厅削到一半的苹果。

褚嬴没有再言语,握着水果刀继续将皮一圈圈地削下来,像是把自己肮脏的欲望从时光身上削下来。

  

苹果肉抵在时光的嘴里,而寒光一闪,刀锋却被褚嬴抵在了自己的心脏,他握着刀把,喃喃地问:“小光,是不是我死了,彻底离开了你,你才能感念我的好。”

尾音因哭腔而颤抖,刀把上的手缓缓用力,白衬衣已蔓延出了血迹。

  

“咣——”的一声落地响,水果刀被时光一把打掉。他将头埋进褚嬴的怀里哭泣,哭得伤心欲绝。他怎么可能不在乎褚嬴的生死,他只是觉得他和褚嬴已到了不得不需要外界救治的地步。

“褚嬴,让别人来帮帮我们好吗?算我求你了。”

而褚嬴沉默着,始终不答话。

  

那晚褚嬴缩在时光的床边,做了一宿的噩梦。这么多天他向来如此,不与时光同塌而眠,而是在地板打了地铺,把高大的身形蜷成一团。

“小光,小光,不要离开我……”

“被别人带走,你就再也回不来……别生我的气……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
时光也经常被这一声声呓语吵醒,即便分贝不高,轻如蝴蝶振翅,睡梦中也依然能听见。醒来后,他就默默趴伏在床边,俯视着床下的睡美人,妖冶癫狂,又如此痛苦可怜,他到底想让自己变成怎样?时光看了他一整晚,没有答案。

  

——

生活仿佛为两人按下了暂停键,这间黑暗压抑的房间密不透风,包括一分一秒的时光流逝。

时光整天卧在床,唯一能够自由活动的时间是小解,双手被解开,脚上的锁链遥遥地牵在床尾,走出几步,刚好能够到卫生间。

这是他唯一的希冀。 

但一个不小心,连这点希冀也被抹煞了。不怪褚嬴,而怪他自己贪心地再次试图逃跑,更可惜的是,这一次他差点成功了。

  

屋内没人,大门“吱哑”地被打开,时光见到屋外久违的光明不免一阵眩晕,他下意识眯起眼,再次睁开时,视野中便是褚嬴憔悴愠怒的脸。

时光笑了笑,颓然地跌坐在地上。他看着褚嬴再次把自己拖回家,第一次见他发了好大的脾气。接着,他再没了如正常人去卫生间的权利,而是毫无尊严地在床上解决,一根导管,足矣。

他看着褚嬴戴着白手套,像个要为他做神经外科手术的大夫,试图剥离他的灵魂。

白色修长的手指抚过自己的脸,擦拭掉额头因酸麻而渗出的细汗,随后牢牢攥住自己的手腕,诡异地勾起嘴角:

“小光,你知道吗?每一次你从我的手中挣脱开,就会让我想起你的骨灰从指缝中流逝的感觉。”

时光已然动弹不得,红肿着眼,恶狠狠地骂了句:“疯子。”

  

毫无尊严的令人摆布怎能让时光甘心,极度想要排解时,他捂着肚子又哭又骂,诅咒褚嬴不得好死。

本能的生理诉求摧毁着时光的理智,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的挣扎和折磨,他终于妥协了,呜咿着失神求饶,于是褚嬴才会为他打开阀门,温柔低哄着:“乖,可以尿了。”

尊严被残忍践踏,时光的眼神也逐渐失去光亮,他被困在这个温柔的囚笼里,像只被荆棘丛捆住的孤狼。他嗷嗷哀嚎,可怜极了,褚嬴却对此感到满意,甚至是兴奋。

  

渐渐的,哪怕不用导管,时光也必须听由指令才能小解出来,他的神志趋于溃散,呆滞地亦步亦趋地跟随褚嬴的指示。

例如他的双手被束在身后,学会了俯身用嘴叼着吃膝前的食物。下床时,双腿不稳,就用膝盖磨蹭着,去到想去的地方。褚嬴觉得自己快要成功了,时光终于变成了他手心里的宠物。

而宠物与学生最大的区别,是绝对的顺从和听话。

  

也许是时光伪装得太好,褚嬴从未发现他眼里的闪躲和脆弱。直到有一日,褚嬴牵着他,令他坐到棋盘的对坐,刺眼的黑白子灼烧着时光的视线,褚嬴用温柔且不容置喙地语气对他说:“记住我教你的棋,别再走错了。”

时光顿了很久,身形压抑不住地颤抖,良久,他才抬起头,任由一颗颗崩溃绝望的泪水流淌下来:“褚嬴,把我变成你的狗,真的会让你感到快乐吗?……褚嬴,我快坚持不下去了,你能不能醒醒,变回从前的你,我……不想再等了……”

褚嬴起初是惊讶,眼神仿佛有一秒的清明,而后又黯了:“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感到快乐,但如果你离开了我,我肯定是会难过的,很难过,像破了个洞。”他指着自己的胸口,“无论用什么填,都填不住。”

  

时光笑了,第二次对褚嬴笑,笑得凄惨和悲凉,他觉得自己苦苦维持的理智已进入了倒数,如同砧板上的鱼,求生欲令他发疯般在濒死中挣扎:

“褚嬴,你别妄想能驯服我!我告诉你,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在一起,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逃出去,彻底远离你!”

他看着褚嬴的脸色逐渐由黯败变得惨白,更加得意地往他心窝子里捅去:“你说你被诬赖,哈哈哈,看看你现在的德行,我真的不得不重新思考下这所谓蒙冤故事的真实度。呵,反正也查不到这段历史,一切还不是都由你说了算?搞不好是你栽赃嫁祸,贼喊捉贼。一想起你最后能被梁武帝制裁,真是咎由自取,大快人心呐,哈哈哈哈!!……”

  

几分真心,几分伪装,时光也分不清了,他只是累得失去了理智,崩溃地想让褚嬴恼羞成怒,与自己同归于尽。

与他预期的不同,褚嬴反而沉默了,眼睛垂下来,冰凉的泪打在棋盘上。

一滴,两滴,淹没了好大一片棋子。

他的双手攥着衣角颤抖地厉害,几番呼吸后,眼神变回像初见时的纯净,一如当年出尘高洁的棋神,固执地挺立着脊背,却脚踏泥浊。

他向时光露了个微茫苍白的笑,哽咽道:“你当真不信我?” 

时光不会再怜悯,他的温暖已被褚嬴亲手摧毁,此刻更是癫狂地得意起来:“是,褚嬴,我人生最大的错误,就是在我爷爷家捡到了那张棋盘,认识了你。求求你,快从我的世界里消失!不是死亡,而是彻底地消失!”

  

可能因为心是空的,房间都有了回音,良久,空气中的一切都静了下来,只剩一种苍凉的安宁,一种没有感情的满足。

  

——

时光重新以彻底的绝食明志,不吃不喝地躺在床上装死,而褚嬴自有他的办法,导管被重新启用,而另一端则通了电。

可怜的小身板挣扎着,高高地弹起,又重重地落下,他呜咽着像个散架的玩偶,理智混沌杂乱,水分似乎以另一种形式排出了体外,例如他止不住的泪。

褚嬴从未真正伤害过他,而这是第一次,他虽然捂着小腹满床打滚,惊慌地瞪着眼睛,哀嚎惨叫到失声,但心里的疼尤甚那处。这一刻起,他是真的伤心绝望了。

他看着褚嬴爱怜地吻了吻自己的额头,嗓音沙嗄地低哄:“小光,你只要乖点,我就再也不这样对你了。”


时光疼得晕过去了,再次醒来时,看到褚嬴红着眼,为他清理着狼藉的一切,移到某处时,哪怕只是擦拭着边缘,也敏感地有了异样。

这是两人都意料之外的,抬头相视,下一秒,时光就哆嗦着洇湿了一片,无需任何触碰。

“艹!”他闭上眼咒骂了一声。

  

褚嬴站起来背过身去,不去看他,试图安慰:“别觉得自己恶心,你不会因为男人而……这只是电流后的正常反应,别怕。”

他说着走出卧室,把房门也带上了,好像是为时光保留着最后的尊严,他勉强接着一根快扯断的弦,真怕时光就这么疯了。

而他不会知道,刚才那一系列的缘由,那一声骂,只因时光发现自己看见刚洗完澡的褚嬴,那被热气灼红的皮肤,映衬着白皙的弧度,在松垮的衬衣领口里,时隐时现……

时光觉得自己彻底疯了,难以启齿的念头在最不该出现的时机,克制不住地汹涌而出。

  

——

之后,时光重新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,只是昏睡的时间渐渐超过清醒,偶尔醒来时,看着床铺边的褚嬴,他也还会呓语般地哀求:“褚嬴,放了我,只要你放了我,这段时间所有的事我们都一笔勾销,我不会记恨你,还是你最爱的学生,永远陪着你,好不好?”

而这种哀求在褚嬴眼里只是种假意投诚的缓兵之计,所以他永远以一句“小光乖,听话”来搪塞,或是干脆装傻地嘲弄:“褚嬴?谁是褚嬴,我是你的主人,而褚嬴是你的老师,不是我,所以你知道该叫我什么了吗?” 

  

一股细细密密的疼从时光的胸口蔓延,那些明媚浪漫的曾经,并肩作战的默契,和怦然心动的爱慕,都被褚嬴残忍地消磨殆尽,一把火,烧成了扬在风中的草木灰。  

时光终于装累了,放弃了,他的眼神被击溃地失焦,后来也就不会装了,开始没有自我意识地依偎在褚嬴身边哼哼:“主人……”

  

后来,连同主人的称呼都被剥夺了。褚嬴在他耳边低语,冰凉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:“小光,狗是不会说话的。”

于是时光学会了汪汪声,逢迎主人的动作木讷且愚笨,但褚嬴会耐心教他:“小光,主人的手递过来,你要学会舔。”

时光彻彻底底变成了褚嬴专享的宠物,也许吧,如果不是那个明亮的夜晚。

  

——

月光破开云雾,熠熠有光。 

褚嬴如常地递过来一块苹果,时光的眼神突然恢复清明,倾身反手一捅—— 

苹果肉染成了浆红,时光勾起嘴角,再次开口说话:“主人,再见。”

  

夜色明煌,狼咬开了美丽危险的荆棘丛,目光锐利如剑,嚎叫声穿透了黑暗和云层,抖抖鬃毛,傲然离去。

狼,就是狼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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